只有我可以欺負他
嘯日猋在七夕那天舉行和玉傾歡的婚禮。雅少說要到國外出差,藉故不參加。
就在結婚當天一早,他撥了一通越洋電話給嘯日猋道喜。嘯日猋坦白跟他說,這婚禮最大的遺憾就是他的三哥不在場。他多希望在最重要的日子他最重要的人能在場見證。雅少當時笑笑,說:“傻瓜,就算不在現場,我也在心裡為你見證了。你要做的,我都會支持。”
婚禮結束當晚,嘯日猋馬上發了幾段視頻給雅少,都是一些用手機拍的婚禮片段,其中有一段特別溫暖,讓人覺得嘯日猋是被周圍人愛著的。
嘯日猋正拿著杯香檳忙於應酬,在難得的間隙被拍視頻的這班人逮著。
“沒想到你穿起禮服還挺人模人樣的嘛。”畫面外的聲音調侃道。
“去去去,想誇小爺帥就直說。”嘯日猋放下手上的酒杯,終於可以甩一甩累痠了的手,緩一緩笑得僵硬的面部肌肉。
“得了,就你這德行,也就玉姑娘認為你帥。”
嘯日猋剛想回嘴,卻忽然忙著躲開黃龍伸過來的魔爪,“誒,我今天髮型弄得很辛苦的啊,可不能亂!”
黃龍見到嘯日猋,總喜歡揉他的頭,仿佛要把之前都份都補回來。剛開始嘯日猋很抵觸,每次都躲,說自己不是小孩子。後來漸漸也隨他去了,或許已經習慣了,又或許他感受到,這裡面真的包含了太多黃龍的情感。
“哈哈,”黃龍倒也大方,“那好,今天先放你一馬。”轉而拍拍他的肩,說到,“就算成了家,我們也永遠是你的兄弟。”
“嗯。”嘯日猋笑著點點頭,用力的抱了一下黃龍。
只是,表情還是有點落寞,要是銀戎也在……
其實當雅少說參加不了的時候,他有提出改期,但被雅少婉拒。正當他猶疑不決的時候,雅少向旁邊的御不凡使了個眼色,居然讓御不凡也加入到勸他的行列。這兩人的戰力加起來,嘯日猋只有認輸的份。
這時惜夫人抱著兩個月大的兒子過來向他道喜。他點頭向惜夫人致意,道:“很感激夫人能賞臉前來,我……”還想說點什麼卻忽然被懷中嬰兒的一聲笑聲吸引了注意力。嬰兒的小手像是想向他這方向伸過來。說起來這嬰兒也與自己頗有淵源,他覺著可愛,便湊近想逗他玩,結果人小娃兒就把他那輟淺藍色的頭髮抓住了,還時不時甩兩下,顯然喜歡的緊。嚇得惜夫人連忙拍小娃兒的手讓他放手……
雅少就是在這樣熙攘的聲音中朦朦朧朧的醒來。他皺了皺眉,想讓頭腦清醒一些。順著吵雜的聲音望去,看見掉在地上手機。
伸出手想去撿,卻愕然發現手上順延而下的血跡,以及手機旁的一攤殷紅。還未待他反應過來,鈴聲突如其來的響起,嚇了他一跳。他望著手機,破裂的屏幕看不太清來電人名稱,但這鈴聲,只有一個人。愣了一陣,雅少用能動的手慢慢推開安全氣囊,撿起手機滑向接聽。
屏幕上留下了一小道血痕。
“喂?”聲音經過調整后這短短的一句倒聽不出有什麼明顯異樣。
“喂?哥,你現在哪?”電話那頭的聲音就像平時一樣精神,一點也不像忙碌完一天。
雅少微微一笑, 這才是白帝。
“我在車上呢。”聲音很輕。
“哦,那算了,開車注意安全。等你開完車回我電話……”
“欸!”雅少一急,忍不住咳了幾聲。
“唔?哥你怎麼了?”
把口中的血嚥下,雅少說到:“沒事,我車停在路邊。你說……”
“哦對!你看了嗎?御不凡拍的視頻!”
大概是感染了嘯日猋的活力,雅少覺得自己稍微清醒了些。
揚揚嘴角,答道:“看了,很溫暖。他們還好嗎?”
“很好啊,今天也多虧他們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“哥,你真的在車上嗎?”嘯日猋皺眉問道。
“是啊。”
“那你什麼時候回來?”
“……可能……回不來了。”
嘯日猋怔住。
“剛剛發生了點意外……”
電話“咚”的一聲掉到地上,嘯日猋才反應過來。
他慌忙抓起地上的電話,喚道:“哥,哥!你現在在哪?什麽狀況?我們幫你報警,地點是哪?你千萬別掛電話!”
雅少瞄了下身上這副狼狽樣,自嘲的笑笑。說了,又能怎麼樣?
“我想不起在哪裡了,你也不用幫我報警。如果有監控的話或許就有……”
“但我不能在這裡乾等啊!至少你也要告訴我你現在的情況!或許沒有你想的這麼嚴重。你……”
“白帝,”雅少像平日一樣喚他,“你聽我說……”那熟悉的音調此刻卻讓嘯日猋聽得想哭。
細碎的咽嗚聲隱約從電話那邊傳來,雅少無奈笑道:“你別哭啊,小時候你被欺負的慘還從來沒哭過。”
也許是不用再掩飾,他的咳嗽聲越來越頻繁,卻越來越輕。嘯日猋的手也越來越冰……
“那是因為我知道,你一定會為我出頭,一直都是……”
“哈,是呢,我一直都在。” 額頭的血沿著眼瞼流下來,但雅少騰不出手去擦,左眼已經睜不開了。“但是抱歉啊,這次你最重要的東西被搶走,我卻不能像以前那樣幫你要回來了……”